【朝花夕拾】Re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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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     00 楔子     01 蛰伏   02 豪赌


03 加冕


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地带。 

 ——瑟曦·兰尼斯特


1553年秋  玛丽·都铎于伦敦


“当时我们和诺森伯兰公爵之子罗伯特·达德利决战在贝里,早在一个多月之前,Akashi 伯爵就给我下达了一道秘密的命令,让我在那里铺设各种的暗道机关。”


在明亮奢华的宫廷会客室内,我和这座城市的各方权贵坐在一起,“先睹为快”聆听霍尔讲述贝里一役的全过程。


“按照伯爵的作战部署,他带领一小股部队与敌人率先对决,就在罗伯特那个毛头小子以为自己快要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却不知道他早已进入了我们伯爵的埋伏圈。公爵的军队还没有来得及洋洋得意时,我和大部队已经迂回到他们的身后,


与Akashi 伯爵给他们这些乱成贼子来一个前后夹击。那个场面我至今想起来都要拍手称快,敌军腹背受敌后一个接着一个掉进我准备好的陷阱中,那里面的每一支长矛都涂有剧毒,人只要稍稍触碰到那尖刺,不出半刻钟就会暴毙。”


听到这里,伦敦城里的权贵们不论男女老少全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努力伸长脖子好听的更清楚,想要把第一手的消息揣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再回去时可以拿来作为谈料向亲朋好友炫耀一番。


“这场战役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尾声,当我手下的士兵俘获罗伯特·达德利时,那个曾经宫廷宠儿吓得都快要尿了裤子……”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咳——”坐在我身边的侍女长简·多摩尔听到军人口中污秽之词,连忙故作咳嗽提醒霍尔,在他面前的是英格兰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王陛下,我笑着抬了抬手示意简不要在意。而此时的霍尔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的失仪,神情紧张连忙向我俯身行礼。


“无伤大雅的笑话,我想在战后逢生之后,所有人都应该有欢笑的权利。继续讲下去,霍尔,我们都想知道那个吓破胆的罗伯特接下来会如何求饶?”


下面有事一阵笑声,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笑,他们似乎忘了一个月前自己还亲吻这个胆小鬼的鞋子。转眼之间,他们又都坐在我的身旁听着以前奉迎的对象战败后的窘相。


霍尔脸上之前尴尬的笑没有退去,只能转换了一种较为恭敬的口吻叙述道:


“罗伯特被带到伯爵的马前,想都没想就直接给他跪下了,大喊自己是受了自己父亲的蒙蔽,宣称要背弃自己的家族向真正的女王效忠。”


我在内心狠狠唾弃了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而脸上却要保持着女王应有的平静,不知道已经伏法的公爵大人听到自己爱子背叛他时说得话会作何感想。



“伯爵只是冷冷得看着他,看的罗伯特浑身发抖跪地求饶的时候,才缓缓地开了口:


‘如何处置叛军之子还得由女王裁定,将他带回营里。’”


在场的人都不会知道故事的后续,充满血腥的处理是伯爵一贯的作风,也是我一直学习的地方。当罗伯特被押解带到女王大帐之前,我手下的探子就已经禀告了伯爵将除罗伯特之外所有的叛军坑杀的消息,引用霍尔的话说:


“想投降,早干什么去了?”


当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散去后,我单独留下霍尔向他询问伯爵的近况,起初霍尔还是有些犹豫,但在我的威慑下不得不说出了实情。


“就在我们处理了战场的一切,准备回营复命时,伯爵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用手捂住脸,中了蛊一样喃喃自语。”


我惊得差点失了态,连忙问道:


“他说了什么?”


霍尔微微皱眉,显然他也对伯爵的胡言乱语感到十分的不解。


“他说他听到了声音。”


“声音?”


“可是当时我们在场的人什么都没有听见。”霍尔解释道。


“只有伯爵听到吗?”我追问。


“好像是这样。”


自从贝里战场回来后,Akashi 伯爵就一病不起,所有的御医对他的病症没有任何办法,待大军进入伦敦城后,伯爵就开始闭门谢客,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之中,就连霍尔也未曾召见过。而这一切正是我所担心的,我心头总是涌起一阵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


“先下去吧,伯爵有任何的情况都要及时禀告给我。”


“是。”


而再次见到我的老朋友Akashi 伯爵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时,整座伦敦城乃至整个英格兰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我终于等到了加冕称王的时刻。所有城池里的喷泉全都喷涌着醇香的葡萄酒,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穿着崭新的衣服,载歌载舞加入盛大的游行活动,我所乘坐的金色马车所到之处,百姓们都想我颂唱经典的是诗歌。


当大主教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为我加冕,涂抹圣油时,我感到一次重生,过去的二十年里,我每一天都在向万能的主祈祷这天的来临。而我的母亲却无法在看到她期盼看到的这一幕,不过我相信在天堂的某个地方,她一定是带着微笑注视着我。我没有让她感到失望,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更没有让她的英明埋没在屈辱之中。


当戴上镶嵌各式各样价值连城宝石的王冠,接过代表英格兰女王的节杖时,我知道过去所有的苦楚和忍耐终于过去,迎接我的将是美好的未来,英格兰美好的未来。母亲会知道我一定将她所守护的每一寸土地重新带回原本的富庶。


夜幕降临,加冕的庆祝活动到达最高·潮部分,百余名乐手已经拉动起手中的乐器,演奏欢乐的乐章。宫廷的男男女女还是伴着节拍翩翩起舞,侍从端着一盘盘美酒总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大家都打算在今夜来一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我好不容易躲开所有人的注视,令所有的随从退下,一个人独自回房间打算休憩一下。没想到,我刚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听到我那个女巫所生的妹妹甜美声音:


“您不打算请我共舞吗,我亲爱的Akashi 伯爵?”


我的朋友背对着我,但从微弱的灯光中,我清楚看到蔷薇色眸子里带着少许的鄙视。他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良辰美景,伯爵怎么能够辜负了呢?”我那没有羞耻的妹妹伊丽莎白伸出她引以为豪的美臂,想要引诱我可怜的朋友。伯爵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俯身向这个没羞没臊的公主行礼,解释道:


“非常不凑巧,伊丽莎白公主,我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没有办法接受公主的邀请,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可惜,伊丽莎白没有打算放弃邀请伯爵,她撅起小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博取这个男人的怜悯之心。


“我知道,我知道,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避讳着我,我在这里就是一个不能提起禁忌。”说着,她竟然捂起脸,假装哭泣。如果换了旁人,可能会立即将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揽入怀中,轻轻安慰。但是,我的伯爵,我唯一的朋友却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出不怎么出色的闹剧,鄙夷之情油然而生。


“够了,伊丽莎白。”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呵斥道。“想和你跳舞的人都在大厅里,伯爵身体有恙,不要强人所难。”


他们两个人显然是吓了一跳,尤其是伊丽莎白,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匆忙向我行跪膝礼,然后像猫一样逃走了。当走廊里寂静后,我才慢慢注视着我的老朋友,淡黄色的烛光中,他的脸色还带着病时的苍白。


“你还好吗,我的朋友?”我轻轻的问道。


他如石榴石一般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他恭敬的回答:


“劳女王陛下挂念,微臣一切都好。”


我注意到他在使用敬语,心中燃起不快的情绪。


“你为什么……”


“陛下,”他突然打断我,“我是向你道别的。”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炸裂开来,我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悲痛像是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你不能,这个时候离开我。”我斩钉截铁的驳斥道。然而,伯爵只是和以前一样,用看孩子的目光注视着我。少时,他慢慢卸下头上的头盔,当看到头盔下的脸时,我惊呼道:


“我的上帝啊!”


伯爵一脸的平静,他似乎对我的反应不感到意外。那是一张年轻的脸,不超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的脸。我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伯爵时隔二十年再次与我相见时,每每都戴着头盔。为什么父亲没有因为他是母亲的旧部而牵连他时,却要不断请旨调离一个又一个边防,为的就是保守伯爵不会变老的秘密。


“很抱歉,让您受到了莫名的惊吓。”他的声音温婉如玉,像是十二月里的白雪融化在银质的器皿一般清冽。“有一件事,我想该是时候告诉给您。”


我深呼吸,好让自己稳住心神继续听他说。


“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什么?”我写些听不懂他的意思。


伯爵转过身,看着塔下欢声笑语的场景,平静的解释道: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也根本不存在Akashi 伯爵这个人。就想您看到一样,二十多年我的容貌只增长了几岁而已。”他顿了顿,“我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但是就在一个月前贝里战役后那原本静止的时间开始再一次流动起来。我想现在该是和您告别的时候。”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眼眶中热泪,再一次的分别大大削减了加冕礼带我带来的快乐。



“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意,对我露出淡淡的微笑。


“您已经成为英格兰唯一的女王,我也完成了对于凯瑟琳王后的承诺,所以是时候和您告别了,但是请不要担心,您继承了您母亲的意志和勇气,玛丽女王的圣明会名留青史。”


我赶忙在眼泪流下来之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的归隐。伯爵最后一次向我行骑士礼,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去,如果他肯转身就会看见泪流满面的女王,对他有着多少不舍。可惜,他却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加冕礼后,Akashi 伯爵就完全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渐渐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是,在我的心里某一个角落里,他始终带着他那抹淡淡的微笑注视着我,看着我大刀阔斧改革着我爱的国家。


一年之后,我按照上帝的旨意结了婚,原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是新的开始,没有想到接踵而至所发生的却成了毁灭我的开端。



——TBC——


参考书目:



《  The Queen's Fool 》


《 The White Qu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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