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追忆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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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Seijyuurou
日本航空JL405航班飞机稳稳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巴黎原本湛蓝的天空却被层层乌云覆盖，压抑的低气压让人的胸口不舒服。赤司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城市，走出飞机场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吩咐了一句：
“去里昂车站。”
开车的法国司机是个多话的年轻人，漂亮的两撇胡子让赤司联想起杜洛瓦，而可怜的司机浑然不知对方的厌恶，自顾自地起搭话来：
“先生您是日本人？”
“嗯。”
“来巴黎看时装周的？”
“不是。”
“那您真应该去看看，先生，今年夏季T台上的模特是特别的漂亮。”
赤司托腮心不在焉看向窗外，这座以时尚闻名的城市，铁漆色的高桥、栏杆，石砌华丽别致的哥德式建筑，露天的咖啡馆等等。不知道是坐飞机时间太长，还是因为天气实在不好，赤司觉得头隐隐作痛，不论见到什么都觉得俗不可耐，利益熏天。
到了火车站，豆大的雨点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赤司递给了司机一张大额钞票并没有让他找零，连忙提着一只小箱子下了车。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小胡子司机用手指弹了弹纸票，啧啧称赞道：
“日本人出手就是大方！”
赤司买好车票上了地中海高速列车TGV，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自己的软卧单间车厢，栖身靠在咖啡色的沙发皮座椅上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雨淅淅沥沥下起来，赤司喝着买来的热咖啡，车厢内的喇叭里播放着一首经典的老歌，窗外还落着绵绵细雨，透过纸杯上氤氲的热气，看雨滴在玻璃窗上走出蚯蚓般的痕迹。他喜欢这种静谧的感觉，透着淡淡的忧伤，心却温暖地湿润开来，灵魂像是完全沉浸在碧绿墨绿的森林。
“在我的心里，有一片我想把它称之为‘童话森林’的小小的地方，整天想着它都成了我的癖好。那片森林，一片漆黑，总是有风呼呼地吹过。不过，像月光似的，常常会有微弱的光照进来……安房直子这段写的和这里很像，是不是？”
他异色的眼睛骤然睁大，参差不齐的阴影在他一金一眸子里剧烈的颤抖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手握着当年自己送给她的《红玫瑰旅馆的客人》，她还是保持着国中时的模样，褐色带着卷的长发柔柔散在瘦弱的双肩上，平凡的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如薄雾的人影飘渺而真实，与褐色眸子四目相对，心中沉甸甸的石块稳稳落地，赤司安然一笑。
“是，很相似。”
恍惚间虚像随风而逝，一直被坏心情影响的赤司突然觉得放松起来，头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待到火车到达艾斯克城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五月的太阳热辣辣地直射在大地上，赤司漫步在米拉波大道，阳光照耀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熏衣草的清香随风播洒，精美的各式喷泉叮咚作响。大道两旁矗立着高大的梧桐树，树荫下三三两两的画家和学生们悠然地在为游人作画，偶尔还能欣赏到流浪歌手的倾情演唱，路过的人们找一个露天咖啡厅坐下来，品尝一下芬芳香浓的咖啡，享受艾斯克的生活安意与满足。
在当地居民的指点下，赤司在夕阳西下前终于找到助理叶山小太郎所租下的公寓小院。不大的院子远离城中喧嚣的街道，院中种植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和蔬菜，两层的黄墙蓝木的小砖楼屹立其中，一棵苹果树将房子一角遮蔽在树荫下，显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您就是赤司征十郎先生？快请进，叶山小太郎先生刚刚打过电话询问您是否到达。”
“叫我征十郎就好，给您添麻烦了。”
房东是位面相和蔼的法国老太太，胖胖的身材丝毫没影响她干活的精炼，她连忙将客人引进宽敞的客厅，夕阳透过硕大的落地窗暖暖照在屋内的家具上，给它们镀了一层漂亮的金色。讲究的装饰，典雅的法式家具布置的十分妥当，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我是房主罗昂太太，一路上赤司先生想必是饿坏了，晚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就在客厅用餐。”
说着罗昂太太将壁炉烤架上烤好的牛排装盘上桌，又从厨房端出煮好的芝士浓汤，客厅的餐桌上摆好了酥皮面包、蔬菜沙拉、水果等等。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罗昂太太的热情好客感染了赤司，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和父亲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久违的家庭氛围让一个异乡人感到了无比的宽慰。
虽然赤司的食欲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还是勉强吃完自己那份热牛排，喝下半碗浓汤。一老一少一直闲聊到夜幕降临，都感到十分愉快。当罗昂太太注意到客人脸上的少许困意，就连忙带着他走上两楼的客房。
“这间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房间，希望您能喜欢。”
房间的墙壁被涂成米色，天蓝色的窗帘给屋内增添几分明快的色调，木质的写字台和床面朝窗台前，几个或高或矮的书架上整齐码满了书籍画集。
“在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征十郎就早些休息吧。晚安！”
送走了罗昂太太，赤司疲倦地躺在铺好的木床上，棉质印花的床单淡淡散发出青草的味道，十分好闻。他现在就想是一个远行的人终于达到目的地，合上眼睑沉沉睡去。
“扑通——”
窗外传来奇怪的声响，浅眠的赤司连忙起身，推开窗子循声往下看，一个小女孩狼狈地坐在灌木丛里，只见她呲着牙揉着屁股叫疼。
“谁在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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