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玫瑰战争
chapter 05
“现在我们所收集的股份不足以抗衡赤司宗亲和松岗财阀，该怎么办，索兰酱？”黑色散乱头发是实渕玲央的标志，他坐在 Rolls-Royce 200EX古斯特的副驾驶上，用尽快能欢快的语调叙述残酷的现实。
索兰将视线从出窗外的景色上收回，习惯性地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转动王冠形状的婚戒，选用上等勃艮第黄金打造地简单款式。
索兰很清楚，股份收集战最后会演变单方控制董事会的闹剧，这些早已被自己的丈夫预料到，而索兰能做的只有根据赤司留下来的策略步步为营。
“古老的英国，每当国王在前线面临危机时，他的王后必定会穿戴最华丽的礼服佩戴最闪耀的首饰，带上她最青睐的部下来一场声势浩大的狩猎。”
车上所有人都被索兰没头没脑的话闹了一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倒是反应最快的实渕立即会意，微微翘起唇角。“意思就是说：先生们，狩猎时间到——”
车门被侍者打开的一瞬间，Burberry风衣的一角随风而荡，进入赤司集团大门的一刻，两个家族之间的较量正式开始。
*
若松警部补带着警·察署的刑事们冲进远郊的公寓大门，就看到“被绑架”者正有条不紊穿着西装的一幕，赤司征十郎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所有警官惊愕到下巴都掉了。
嗯，“被绑架者”正在……等一下，为什么他会在穿西装？
本来不大的“囚室”熙熙攘攘挤进一大推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赤司总裁“穿衣打扮”的兴致。他只是透过等身高的穿衣镜和来人打了一个不咸不淡的招呼：
“哦，你们来了，”
——尼玛，这种淡定自若是怎么一回事，这自来熟的口吻又是怎么一回事？
——喂，我们是看在你昔日队友青峰大辉警视正的面子才来救你的，你好歹有点被解救人的自觉好吗？
——这和想象中的一样啊，不是按照桃井警官说的，他一见到我们就马上抱大腿哭的痛哭流涕的吗！
就当所有警官内心疯狂吐槽的同时，黛千寻迈着小碎步从楼下走了上来，一手拿着赤司的私人手机，一手提着不大不小的箱子。
“请借过一下。”黛冷着脸对着前面挡路的警员说道。
只是一句简单的冷言冷语，让来没有从赤司征十郎的打击回过神的警官们，再一次遭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你们！！！
——我们是来救人的警官，不是茶楼馆里的小厮！！！
自动忽视掉身后烦人的抱怨黑影，黛在第一时间将电话递给上司，并低声提示：“是青峰警官的电话。”
赤司听闻只是挑了挑眉毛，他没有想到大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指定的位置。
“喂，大辉？”
“呦，还活着呢，赤司?”华丽的声线中透着一丝的慵懒，慵懒中又透着一丝戏谑。
“你们已经达到松岗集团的财政室了？”赤司还是不太相信对方的能力。
“到了，也找到你说的重要资料，五月正在和检查厅的人整理他们的账目……喂，五月，你不要抢……”
手机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杂音，中间还穿插着男女拌嘴的吵闹声。
“喂喂，赤司君，一切还顺利吗？我们这边已经全部搞定，随时可以行动。”即使时隔多年，昔日篮球部经理人的语调依旧是活力十足。
年轻的金融帝王拈花一笑，一切全部按照自己的布局行事，所有的棋子也都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接下来只需要向对方亲下最后通牒：CHECK ① ！
胜利女神只需要继续对他赤司征十郎微笑就好。
“辛苦你们了。”看到黛从门外接完电话走回来，赤司也打算结束与老友的通话。桃井有意无意的一句询问，却让他分了神，说话慢了半拍。
“好，我知道了。”征十郎匆匆挂掉了电话。
与此同时黛将事先放在包里的各色领带依次摆放整齐，供上司挑选。赤司微微点了一下头，选好“千草”色的领带后，一面认真为自己打理，一面轻声询问集团首席行政部长各项行动的进程事宜。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旁边的众人一时间居然成了看官。好不容易可以打断一下即将离去二人，若松警官正打算刷一把存在感，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不是……应该先去医院……”被一金一赤的眸子狠狠扫过，让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那请赤司先生跟我们回警署做一下笔录……”
“抱歉，警官先生，我稍后会亲自到贵署录制笔录，但是现在，”赤司较有煞是的看了一下手腕上刚刚戴上的Rolex,轻轻一笑道：“时间要来不及了，请代我向青峰警官和桃井警官问好，各位辛苦了！”
当着所有警署部人的面，被解救的人质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不带走他们脸上一丝的尴尬。
——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就当众人内心咆哮不已之时，没想到赤司总裁突然来了个回马枪，差点没让警官们的脸部抽搐掉。
“对了，差点忘了，”说话间，赤司连忙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优雅的丢给瞠目结舌的若松，简单的解释道：“请替我将这个信号发射器交给五月，她对着 Mossad ②的小玩意很感兴趣，有劳！”
一阵残风吹卷着枯叶从警署各番精英面前飘落，正如他们被赤司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下，飘零的自尊。默默流下两行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坐回 RollsRoyce 上的赤司立即恢复到待战的装袋，他十指飞快操作 Mac ,将这十几日的股票大盘涨势与自己预算惊醒对比。
坐在副驾驶的黛挂掉电话，侧过身对上司报告道：
“索兰夫人的人马已经进入集团大厦。”
“很好。”对于自己的妻子，赤司还是不吝惜的给出称赞。“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达会场。”
“一切都在按照规定的时间行事，您需要提前还是延后？”
“Punctuality is the politeness of kings. ③ ”
赤司合上笔记本电脑，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捏压鼻脊部分的肌肉，用来缓解视觉疲劳。此次一役，世间再无松岗一族，长达八年的内忧外患终于可以画上休止符。
今天终于开始向所有敌人证明一件事：
所谓皇帝，都是要御驾亲征的！
*
会议开始之前，索兰坐在高层的自助咖啡厅静静享用下午茶，她需要让自己保持足够的耐心来迎接最后的挑战。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这里有人吗？”
抬眼就看到松岗栀子端着冒着热气的绿茶和茶点的托盘站在她面前。
“没有，请随意。”
两个人静静喝着杯中的饮料，谁都没有打算先开口。对于之前的不愉快，她们都还历历在目。
“我没想到你会坚持到这里，还以为上次的拜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栀子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惋惜。索兰只是微笑地听着，没有回答。
“会议开始之后，你势必会承担不应该承受的屈辱，也可以吗？”氤氲的热气下，栀子的双眸微润显得极为诚恳，像朋友一样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索兰用银质的小叉子慢慢将柠檬蛋糕切成小块，然后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饮了一口杯中还没有冷掉的红茶，好让柠檬的香气继续在舌尖停留。
“栀子是如何看到征十郎的择偶标准？”
面对突入其来的问题，栀子也是微微一愣，思忖了一会儿，回答：
“我原以为征会选择对自己和家族企业有用的伴侣，直至你的出现。”
“你们印象里征十郎的妻子应该首选的是一个对家族、对集团有利的附属品。”索兰端着红茶杯悠闲的回味其中的独有的香气。
栀子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赤司征十郎首先考虑的都是对我有没有用，然后才是喜欢喜欢。他会觉得女人是附属品，只有对手和事业，价值，更能让他感兴趣。如果你的意识里征十郎是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你就未免太小看赤司征十郎了。”饮下最后一口红茶，索兰起身离开，留下栀子呆呆地望着杯子中的绿茶慢慢冷却。
赤司集团的中央大厦一共17层，顶层的中央会议室中聚集了二十多名参会人员，每个人手中都掌握着这家公司的股权，他们利用这些微小的权利将要裁定代理CEO的去留问题。索兰一脸平静地坐在长长会议桌的尽头，对手骇人的气场没有对她产生太多的影响，波澜不惊的眸子下隐藏的绝对不是捏花一笑的慈悲，反而是猎狮发动进攻前的低吼警告。
——已经走到这里了，征十郎。
索兰在心中默念丈夫的名字，好从中吸取某种力量来支撑自己。
“那么为代理CEO罢免提案而召开的股东大会现在开始……”随着主持会议的人员宣布投票开始后，松岗家主对身后支持自己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对方立即会意，纷纷起身将早已写好的选票投进选举箱里。
坐在索兰左手边的实渕玲央手心微微发凉，对于选取的结果他始终忐忑不安，虽然这一个月他和索兰拼尽全力回收集团的股票，但是松岗家族却先他们一步，所占股票比重以微小的优势压过索兰的努力。
负责数票的工作人员紧张的点数收集来选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索兰和她的团队都在备受煎熬，而相反栀子的嘴角却越发向上翘起，胜利似乎垂手可得，松岗家的继承者可以想象得到她的对手失败时的沮丧。那个被赤司精心呵护在手心里的人，被狠狠摔在地上会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栀子已经等不及想要去看索兰败走麦城是何等的狼狈。
“现在公布投票结果，赞成百分之六十五，反对百分之三十，弃权百分之五，代理CEO罢免提案通过——”
松岗家一派欢呼雀跃，索兰背后传来沉重的叹息声。
栀子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胜利者的宣言，但瞥过一眼却让她感到吃惊，索兰没有她想象的沮丧，赤司夫人面无表情，她的脸坚硬的像是用大理石刻出来的。褐色的眸子里没有动摇，没有妥协，有的是近乎微乎其微的坚持和固执。
——我还没有屈服。
索兰紧紧攥起双手，狠狠将负面的情绪压制下去，她需要冷静。
——不能放弃，现在……
“那么，作为失败的代价，”松岗家主缓缓站起身，准备宣布最后的审判。“至于索兰——”
“索兰哪里都不会去。”推门而入，赤色的头发远远望去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因为我在这里。”
——TBC——
注解：
①：check 国际象棋中的【将军】
②：摩萨德（Mossad)，全称为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与美国中央情报局、英国军情六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克格勃）一起，并称为“世界四大情报组织”。
③：选自《基督山伯爵》，译为：守时乃是国王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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